第323章 神在吾身，不可下跪
323章 神在吾身，不可下跪
希农，法兰西现如今的都城，也是法国皇室所在的地方。
当贞德应王储查理的命令来到希农的时候，整个城市的人民可谓是夹道欢迎，法国人们不仅呼喊着她的名字，甚至还为她准备了鲜花，每当她向前走上一段时间，必然会有人朝她洒来一堆花瓣，看起来分外的美丽。
贞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法国人民的心中竟然如此受欢迎，而这也更加坚定了想要拯救法国的决心。
在一众士兵的带领下，热情的法国人民并没有给贞德的行路带来多少阻碍，不久后，她便来到了皇宫。
这一次前来希农，为了避免引起王储的猜疑和忌惮，贞德并没有带上自己的骑兵队，只带了两个平时比较相熟的士兵，都是栋雷米村出身的，一个叫彼德，一个叫贝尔。但普通的士兵在得到征召之前是没有资格面见王储的，是以，在皇宫门口，两名士兵就被守卫拦了下来，只允许贞德一个人进去。
彼德二人不免有些担心，这和战场时面对敌人不同，在自己的国家并没有所谓的敌我之分，只有贵族与平民，而身为平民，他们谁都清楚贵族对待平民的态度，虽然贞德已经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那些贵族又是怎么看的呢？
即将面对皇室和贵族这部分法国的统治阶层，贞德倒是无所畏惧，她让彼德二人在此等候或者找个地方休息，然后便跟随皇宫的守卫向内走去。
由于常年的战争导致国库空虚，法国皇室并没有想像中的奢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点简朴，在穿过一道弄堂后，前方显露出一个稍微宽敞的空间，类似教堂一样摆放着好几排长椅，最上方则是一个单人座的位置，这里就是贵族们平时商议国事的地方了。
此刻，议事厅左右两排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人，有身穿铠甲的将军，有身着华服的贵族，还有穿着黑色长袍的教会人士，除了少数的军方派人士之外，大多数人看着贞德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怀疑和审问。
虽然贞德的性格可以说是比较迟钝，但这只是体现在善意方面，或者生活中的一些琐事，而对于气氛的感应却无比敏锐，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巨大的房间里充满着对自己不欢迎的气息，与外面的法国人民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贞德的心中感到一丝悲哀。
她只是一个村姑，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懂政治，她很清楚，当自己踏进皇宫之后，她就已经介入了法国的政治舞台，而这个舞台，能够容纳的人数是有限的，既然自己进来了，那就必然会有人出去，甚至还有一部分人的利益受到损害。
这些身穿华服的贵族，即便是在国家危难之际，他们所考虑的也终究只是自己的利益。
这一刻，贞德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法国在与英国人的战争中从来没有胜利过，因为这个国家的统治阶层已经腐烂了！
或许，从一开始，统治阶层就是腐烂的，只是他们华丽的表层掩盖了肮脏的内部。
贵族们有钱有地位，即便这个国家败亡了，他们仍然可以归顺胜利的国家，依附着强大的一方生存下去，所以战争的胜负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眼下，真正为这个国家着想的只有三种人……皇室、将士和平民。
然而，这三种人所掌握的权利根本无法与贵族阶层对抗。
是的，就算加上皇室也不行！
皇室的地位表面上高于贵族，但那只是在不触动贵族利益的前提下，否则，贵族们若是反叛，足以给这个国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而当国家的大部分权利落在不为国家着想的人身上，这个国家还能有救吗？
贞德意识到，自己想要拯救这个国家，拯救那些受着苦难的法国人民，拯救那些渴望着安居乐业的人们，她就只能站到贵族的对立面。
感受着从某处投来的视线，贞德扭过头去，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吉尔德雷，点头微微一笑，然后无视那些贵族的眼神，径直朝着前方最高的位置走去，在那里坐着的正是法国王储查理，名义上的法兰西最高领导人。
“王储殿下……”相距数米处，贞德停下脚步，微微躬身。
查理还没有说话，贵族的群体中就已经传出了不满的声音，“面见王储，为何不贵？”
毕竟是阶级森严的封建时代，对于阶级之间的礼节看得还是很重的，在传统的观念里，骑士、将军、贵族以及教会任职人员等，这一类人面对国王时是不用下跪的，某些特殊时候，即便士兵也不需要下跪，但是贞德……虽然她立下了大功，得到王储的亲自召见，也带领着一支军队，但是她的身份仍然只是一介平民。
面对王储，理论上，她至少得半跪。
查理见贞德没有向自己下跪，也觉得她多少有些失礼，但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一来，他知道对方只是一名村姑，可能不是很懂这方面的知识，二来，贞德的身上多次展现出神迹，虽然本身与教会无关，但在查理的意识中，已经将她与神职人员联系起来了，因此对他而言，贞德跪不跪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然而，贵族们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刻向贞德出责难。
不得不说，给无罪者套上罪责，没有人比贵族更擅长这种事情了。
但是贞德无所畏惧，她转头望向那名声责问的贵族，平静的说道：“我无法下跪。”
“放肆！”这名贵族当即大怒，“你一介平民，既没有贵族的身份，也没有皇室赐予的特权，更没有身担教会的职务，就连你的身体也是完好无缺，是什么让你无法下跪？”
“查尔斯公爵，这只是些许小事而已，无须动怒。”查理见对方不依不饶的样子，连忙劝阻，他把贞德召至皇宫，本身就引起了贵族阶层的一些不满，虽然这方面的矛盾他还有能力调和，但若是让双方把矛盾激化开来，后果将是他无法预料，也不想见到的。
不过查尔斯公爵明显不想放弃这个对贞德施压的机会，沉声道：“王储殿下，虽然您宽厚有加，但这并不是平民放肆的理由，现在贞德只是一介平民，就已不守礼节，若是长此以往，怕是连王权都不放在眼里，老臣认为，绝对不能纵容此等事情的生……约纳主教，您觉得呢？”
查尔斯公爵的目光向着另一侧的座位望去。
在那里坐着的都是穿黑色长袍的教会人员，其中为的是一个半百老头，他是法国教会的主教约纳，虽然本身并无实权，但背靠教会，他在法国的地位甚至不下于王储查理。
听到查尔斯竟然向约纳询问，查理的表情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头老狐狸竟然把教会拉进来，看来是不想轻易放过贞德了。
这时，军方座椅上的一人连忙起身，拱手道：“王储殿下，约纳主教，还有查尔斯公爵，虽然贞德的确略不知礼，但她身为前线将士，此际又处于战争之中，需要按照战争的特殊条例来对待，若是有紧急军情禀报，可以不行跪拜礼。”
说话之人正是吉尔德雷。
查理心中一喜，连忙打算以此进行处理，免除贞德的跪拜礼，但是还不等他开口，查尔斯公爵就冷笑道：“贞德，她将士的身份是谁授予的？”
一听这话，吉尔德雷顿时哑口无言。
贞德参军是她自作主张，实际上却没有得到任何军方的字面认证，至少，在查理认命之前，她仍然只是平民，是无法享受战争特殊条例的。
吉尔德雷与周围的几个将军你看我，我看我，面面相觑，虽然谁都知道查尔斯是故意找碴，但他们却毫无办法……也是，他们这些舞刀弄剑的，论打起嘴炮的功夫，就算全部加一起，也比不过查尔斯的一张嘴。
“我觉得，此事可大可小，你们自行彼得便是。”与此同时，主教约纳也话了，看似两不偏帮，不想介入，实则这番话也是默许了查尔斯的行为。
这一刻，就连王储查理都找不到为贞德开脱的话了。
查尔斯顿时翘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以审问的目光注视着贞德。
只有贞德，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的开口，“神在吾身，不可下跪。”
“你说什么？！”
“妄言！”
“太放肆了，这是对主的污蔑！”
随着贞德此话一出，贵族们勃然大怒，军方目瞪口呆，皇室暗自叹息，就连教会一方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希望严惩贞德。
对于教会而言，主是神圣的，无处不在的，也是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谁都不敢妄论主的赐福会降临在自己身上，而贞德却明目张胆的说神在其身，这简直就是对教会的正面宣战。
来到皇宫还没十分钟，贞德就已经把贵族和教会得罪了个遍！
作者留言：
有点晚了，飞哥向大家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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