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信仰之跃
林明跑到红色运输管道之下，已是大汗淋漓。
巨星就在眼前。
“好家伙，这怪物是真实存在的吗？比哥斯拉还恐怖。”即便之前已经见过这种巨怪，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令林明大为震撼。
不同于在远处观察，现在它的一只脚就挡住了林明的全部视野。
巨星的身躯更是穿过重重浓雾，直抵红色运输管道。
林明朝着巨星的脚趾插入匕首，他还是有些担忧的，随时准备跑路。
没想到出奇地顺利。
巨星体质果然和希瑞记忆体提供的信息吻合。
它的皮太厚了，以至于巨星根本没有感觉。
确认了巨星没有什么动作，林明便从储物戒中取另一只匕首，又掏出昨晚捡到的绳子，将匕首与手掌缠在一起。
他的动作希瑞都看在眼里。
原来准备绳子是为了固定匕首，防止在今夜的长途攀爬中手心出汗导致匕首滑脱，才想到了这种办法。
“林明是真细。”希瑞想，她没有说出口，以免产生什么歧义。
……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林明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登！
噗嗤。
第一刀扎下。
向上爬半步。
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每往上半步，巨星的身上就多出一道不起眼的伤口。
50米是一个很小的数字。
但是当林明在巨星的小腿上攀爬时，才能明白50米的攀岩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
18层楼的高度。
由于脚没有施力点，整个攀爬的过程十分耗力。
他不敢停留，现在为自己争取的一分一秒都是生的希望。
巨星身体上遍布锈绿色的溃烂荧光之团。
像来自冥界的死亡之眼注视着林明。
接着又是一刀。
林明已经爬到巨星的后背。
下一秒。
地动山摇。
伏在背上的林明暂时不敢动，只能用力把匕首深深扎根于它的表皮。
一只遮天的巨手拍向后背，
然后挠了挠。
林明亡魂大冒。
巨星手指的边缘距离自己只有半米不到。
刚才如果再多爬两步，只怕已经被拍成肉酱。
还好那只巨手挠了不久便停下来。
等到巨星再次稳定，林明不想再多耽搁，双手齐发力，快速向上攀爬。
终于爬到巨星的肩膀。
此时，林明的双手已颤抖不止，大量汗水从手心析出。
有些脱力了。
来不及短暂停留，视野中已经出现了紫色虫潮带起的尘土。
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在不远的高处，就是底层世界的出口！
又是一阵摇晃。
不好！
林明知道这是巨星倒地的前兆。
如果在巨星倒地之前没有到达红色运输管道，只有死路一条。
他也不管腿能不能在巨星滑腻的后脑勺发力，手脚并用，以最大的努力不断向上挺近。
就差一点了。
晃动逐渐加剧，林明差点被甩出巨星的身体。
眼看着距离红色运输管道底部只剩不到5米，已经无法再靠近，因为巨星距离管道壁最近的位置正是还在张着的大嘴！
林明向下看，一阵炫目，这样的高度摔下去有10条命也不够死的。
天堂太远，地狱却太近。
“希瑞，我又要开始冒险了，帮我实时标记与管道壁的距离。”林明眼神坚毅。
随即，眼前出现一串不断变动的数字。
477。
465。
501。
554。
425。
……
林明没有马上起跳，他知道，在这个距离下，即使自己奋力一跃，也不可能达到管道的底部。
紫色虫潮已经近在眼前。
巨星对头顶的林明视而不见，显然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林明接着做出了让希瑞大跌眼镜的动作。
他爬上了巨星的牙齿！
深渊巨口近在眼前。
此时他的高度也已经到达前所未有的极限。
405。
394。
371。
412。
449。
……
巨星突然猛地晃动，加上牙齿很滑，林明脚下一动，没有稳住。
直接从齿尖掉落。
“啊！”
在坠入深渊之前，一把匕首插入了牙缝之间。
还在不停地向下滑落，直到匕首卡在缝隙深处，完全不动了。
继续向上爬！
此刻，巨星已经站不稳。
511。
477。
756。
921。
448。
重新回到齿尖的林明屏住呼吸，双手抓牢牙齿，眼睛则死死盯着上方的管道壁，距离数字快速变动着。
721。
578。
426。
……
就是现在！
他判定426的下一个数字就是距离的极限。
滴滴滴！
智脑希瑞也做出同样的判断。
林明弓起身子，用尽全力向着头顶奋力起跳。
时间像是被慢放。
398。
244。
117。
073。
065。
065。
065。
林明右手上的匕首深深扎入红色运输管道的内层。
整个人则是悬在空中。
成了！
不得不说，这其中有赌的成分。
希瑞也为他捏一把汗。
这一刻，18岁的林明，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信仰之跃。
……
相比于刚才的刺激，之后的路相对简单许多。
只要继续向上爬就对了。
不断攀爬，离开这无尽的垃圾世界。
美好的新世界在等着林明。
他已经完全爬入红色运输管道，回头向下望。
下面依旧是摇晃的深渊巨口。
那巨口已经难以站稳，但依然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时间节点按理说，应该已经倒下才对。
为什么它还在坚持？
此刻，林明不想再过度纠结，一刀一刀稳步向上爬。
下方的世界渐渐变小。
前方黑暗如墨水，看不到尽头。
这股墨色好像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着。
管道内瞬间充满了“嗤嗤”的声音。
林明终于想到自己忽略的关键线索究竟是什么。
深深地绝望伴随着大量气体迎面而来。
那是迷昏巨星的毒气。
从始至终，巨星都在吸收一波一波的毒气。
林明距离太远看不见。
红色运输管道运送的依然是垃圾。
但与其他管道不同的是，它运输气体。
“我还有机会……”林明心里默念，尽管心中已知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他不想放弃。
只要，在昏迷之前，爬上二层，就可以逃出生天。
一刀又一刀。
喷涌而下的毒气没有什么味道。
林明只觉得身体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
手脚越来越软。
意识也陷入模糊。
他强撑着，对抗着马上就要阖上的眼皮。
“希瑞，超频！
就差一点啊啊啊！
我不能死！”
电流遍布全身，
效果却不尽人意。
终是下一刀有气无力地滑空。
整个人倒飞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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