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胆推测
夜，似乎格外漫长。
有一个孤独的身影，狂奔在铺满垃圾的大地上。
希瑞开始为林明不断校准3点钟方向。
到后来，校准的频次慢慢降低，直到沉默不语。
因为，3点钟方向上，两个建筑轮廓逐渐显露出来。
其中一个是悬浮在空中的黑色运输管道。
另一个带着点点锈绿色荧光的轮廓则是在地面，看外形貌似是一座高塔。
路程已经过半，希瑞没有再说话。
她在祈祷一个奇迹。
林明说的奇迹。
此时林明的目光也始终凝固在黑色运输管道附近的位置。
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雨势渐收，雾气稀薄。
看来天快亮了。
前方的黑色管道越来越近，因为临近早晨，目的地附近早已不见巨影和畸形怪。
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前方安静的地面上突然开始沸腾。
这些沸腾的地方不断冒出小点，小点慢慢聚集，越聚越多，数量不断增加，最终汇聚成一股虫潮。
林明从来没有像此刻觉得，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虫子，如此地亲切。
“哈哈哈，我们终于成功了！我就说过你一定可以的，林明！”希瑞激动的说。
“嘿嘿，过奖过奖，歪打正着。我当时觉得这次死定了。现在想想还能感到当时的绝望，就像那年……被他们丢下时一样……”林明说着声音淡下去。
希瑞没有察觉到林明的异样，高兴地问：“我刚才就想问了，一直忍着没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明说：“其实，第一次跟踪虫潮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这些虫子怎么通人性一般，只往有黑色管道的地方走？
后来我又自己在心里解释一番，也许它们只是喜欢吃黑色运输管道的垃圾，
又或者是捕猎巨影。
但是这个想法被红色管道附近的传送阵推翻了。
虫子每7天进行巡回，然后到达指定的红色运输管道附近，用传送阵传回起点。
明显是有人豢养了这些东西。
我猜测，这些虫子是上层世界留在这里的清道夫。
它们应该有一套严密的算法，一面是把管道下方堆积过剩的垃圾处理掉，
另一面是铺平这个世界的道路。
这也就是我们看见满世界垃圾却异常平坦的原因。
可是虫子这种东西怎么会有智慧呢？
当然，思路又回到这些虫子一定是受到了某种指引，才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进。”
说话间，林明已经跑到管道附近。
虫群已经泡在附近不远处的一条污水河里休眠。
“所以指引它们的力量就是磁场？”希瑞问。
“没错，就是磁场。
在我们的世界，有一类鸟。
这类鸟在一年之中，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进行周期性迁徙。
每年春季和秋季，它们都会有规律的、沿相对固定的路线在繁殖地区和越冬地区之间进行的长距离的往返移居。
这是鸟类遵循大自然环境的一种生存本能反应。
这种超长距离的迁徙，如果没有导航，那么后果是致命的。
它们会死在路上。
而引导它们的就是地球本身存在的磁场。
所以我就在想。
每一批虫潮的巡回周期都是7天，但7天的时间对于无数的黑色管道来说，杯水车薪。
从这个基础上，可以推出虫潮应该有许多波，红色管道亦然。
我们只是跟着一波在走。
它们之间既不会重复也不会相遇。
明显是有某些人或者是机构，根据这些管道的实时情况进行编排。
可以精确制导的，大概率就是这些黑色管道了。
其中可能包含某种装置，可以周期性产生磁场。
虫子们可以以此判断前进路线。”
“不得不说，你的推理很精彩。”希瑞赞叹。
“哈哈，也要谢谢你让我冷静下来。我当时有点自暴自弃了。”林明谦虚道，“不过，放心，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全力以赴的。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轻言放弃！”
“嗯！”希瑞心情大好，她已经看到了登上二层的希望。
她见过太多的失败。失败就意味着寄主的死亡，那些曾经活生生的面孔最后只在她的存储中心留下一缕残存的记忆。
她不想林明死。
天色大亮，雾气上升。周围的荧光渐渐隐去。
林明升起一团火。
在火堆边给自己烧水、烤肉。
他脱下已经丝丝缕缕的外衣放在火边烤干。
“如果能上到二层，我一定先换身衣服，再给自己好好洗个澡。”林明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快要发酸发臭。幸好鼻子早就适应了垃圾世界，已经失去对臭味的敏感了。
“也是哦，你现在这个样子上去，别人还以为你是个怪物。”希瑞调侃。
不用照镜子林明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惨不忍睹。满身污泥，伤口遍布，加上一脸的胡茬，比流浪汉混的都惨。
……
吃过饭，困意袭来。林明打算先养足精神，等白天醒过来之后去附近探索那座高塔。
另一方面，林明也不再担心虫子的问题。现在虫子已经在河里进入休眠状态期，一动不动，所有的虫子逐渐变成绿色，与污水的颜色十分相近。
如果不是靠近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条小河里，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不用言语，林明睡觉的时候，希瑞尽职地在为他警戒。
……
城南，
一家炸鸡店里人满为患。
服务员正小跑着给一桌带着孩子的胖女人上餐。
“林明，你愣着干什么？吃呀。”李妙可把叉子递到林明的眼前。
林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女孩。
自己盘子里的炸鸡刚出锅，还冒着热气。
浓烈的香味充满整个鼻腔。
这种感觉真好。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李妙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探过脑袋。
她脑袋越胀越大，越来越红，眼看就要胀破。
林明心中焦急：“不要！”
可惜事不如人愿。
“嘭”地一声。
……
林明惊醒。
“做噩梦了？”希瑞问。
他环顾四周，天已经大亮，周围依然是垃圾遍布，那条绿色的污水河里时不时冒出粘稠的泡泡。哪里还有什么炸鸡店。
“没事，正好我醒了，我们去高塔看看吧。”林明带着希瑞向不远处的高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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