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败城市
灰蒙蒙的天空，灰色的类哥特式建筑，走在其中的林明是这座破败城市的唯一色彩。
小城主干道上依然被垃圾所掩埋。
经历过昨夜之后，林明走在上面总感觉像是踩在某些畸形怪巢穴的呼吸孔上。
整个废墟一样的城镇占地很小，不出10分钟便走到了小镇的边缘。
一个小广场。
林明环顾四周，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圆形广场。
现在只能看到半圆。
有一条分割线划过小镇中心，生生被抹去了另外一半。
广场的中心有一半喷泉。
喷泉已经年久失修。
它的顶端点缀着一个大理石质感的异兽。
这异兽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正对着天际怒吼，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给林明一种它下一秒就要活过来的感觉。
从进入小镇的那一刻起，林明就在寻找保存得相对完好的房屋，相比于那些残垣断壁，屋内更可能存留一些当年小镇居民遗留的东西。
广场左边的一幢穹顶建筑，从外观来看，还算完整。
林明打定主意去里面瞧一瞧。
他并没有费力去撬门。
因为小镇上所有的房门都是开着的。
原因无他，主干道上无孔不入的垃圾压坏门，挤进了建筑内。
走进门，林明才看出这座城市的实际高度。外面的垃圾大约把地面抬高了30公分。
透过高大的肋拱窗口，可以看到宽大的穹窿，灰色的光从窗棂里射入,给整个屋子笼罩上一层阴影。
室内歪七扭八地残留大量座椅，在座椅的前方，本该出现东西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林明不懂曾经坐在这些座椅上的人，到底在看什么？
所以也猜不出这幢房子到底是教堂、学校、话剧院还是什么别的超出认知范围的地方。
不过，这些座椅已经让林明两眼放光了。
虽然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肯定不能拿来坐。
但，它能拿来烧！
林明也不矫情，先是绕着屋内转了一圈，留一小堆大小适中的木头片堆在一块，剩下的全都收到储物戒里。
时隔一天，林明拿着削好的木棍钻木取火时，早已没有了当时的豪情壮志。
手上的动作焦急又粗暴。
他现在只想赶快喝水。
不知是不是雾气消散的原因，摩擦处很快就冒出一缕细小的烟。
林明知道这个办法可行，赶紧加快速度。
窜出的火星很快引燃了覆盖在木头上面的木屑，火势大了起来。
林明趁这个时候去外面翻垃圾拼凑出一个简易的支架放在火堆上，将昨天从畸形怪那收获的破瓷碗架上支架。
“希瑞，你知道贝爷吗？你肯定不知道，要是我能活着回到现实世界，一定要做一场荒野求生的直播。我都佩服现在的我自己。”
眼看着碗底冒出的小气泡，林明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总想说点什么。
“你要回去天知道还得多久，这才第一层……”希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
“水好了！”林明一直盯着碗，并不在意，“我去，好烫。”
他硬是忍住刺痛，平稳地将碗放在地面上。
“呼呼呼……”手上被烫了好几个水泡。
吹手的时候他才发现昨天在垃圾山捡垃圾的时候被割破的手掌并没有愈合，反而流出点点脓水。
周遭的皮肤冒出零星的红疹子。
林明也不含糊，从储物戒中拿出匕首，放在火上烤。
“你要干什么？！”希瑞看着林明把烤的火红的匕首压在流脓的地方。
“啊啊啊啊……”
手掌上冒出被烧焦的臭味。
“消消毒。”林明惨笑。
……
等到水不再滚烫之后被林明一饮而尽。
补充完水分，林明取出蛇肉如法炮制，饱餐了一顿。
“原来蛇肉是这个味道，真香啊。如果在我的世界，我是绝对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那你以前吃什么？”希瑞问道。
“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说不出来，在我的世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我最后一次吃的东西，是炸鸡，虽然还没上菜就被送到这来了。
你知道炸鸡吗？
你一定不知道吧。
就是用面糊裹住被拔了毛洗干净的鸡腿和鸡翅，用油炸熟，再撒上调料，那味道，绝了！”
“那只是你的大脑想摄入能量带来的幻觉，等你吃饱了肯定不会再想多看一眼。”希瑞说。
“切，扫兴。”
……
不知不觉已经到傍晚时刻，天空又暗淡了下来。
“这地方离那些运输管道还有些距离，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要杀要剐都给老子明天再说。”林明躺在地上，眼神迷离地望着穹顶。
“睡吧，睡吧，我会帮你守夜的。”希瑞声音轻柔。
她还想说什么时，林明那边已经传来呼噜声。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希瑞在焦急地呼唤。
“快醒醒林明，你听！”
大地震颤的声音。
这次与上回不同。
是更剧烈，更绵长的声音。
“我去，不是吧，又来。”林明马上跑到窗边，俯下身子，只露出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
小镇被金色所覆盖，显然是没到天亮。
状况发生在已经消失城镇那半边的方向。
只见远方烟尘滚滚。
与巨影那种庞然大物走动时的破坏力带起的一团烟尘不同，这次的范围明显要更广。
林明心底冒出一个词汇——沙尘暴。
可是，半夜里怎么会有沙尘暴？
毕竟这个鬼地方连风都不曾刮过。
叮。触发底层登顶者0197的记忆【虫潮】：我发现每7天就会有数波海量的虫子聚在一起沿固定的终点移动，吃掉沿途的一切，每吞噬一天身上的颜色均会产生变化，顺序是：黄、青、红、蓝、橙、绿、紫。直到它们达到某个特殊的运输管道……
“嗯？还有这种事情？这个人的记忆有点东西。”林明惊诧，瞬间就不困了，“希瑞，我感觉我们终于看到登顶的希望！今晚我要跟着这些虫子看看它们到底去往何方。”
林明说着走出屋子。
“看来，今晚又是跑马拉松的一夜。”林明望着越来越近的烟尘，“希瑞，经过昨天的奔跑，我战斗力有没有提升？”
“有。”希瑞敬业地回答。
“多少？”
“1点。”
……
说话间，林明终于看清了，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紫色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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