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跑
“希瑞，假如你吃大量的米田共会口渴吗？”林明冷不丁问道。
“我虽然是智脑，但也不会回答你这么恶心的问题。”希瑞的声音就像是在闹肚子。
“我没有开玩笑。”林明正色道。
“那你真是够变态的。”
“我在想，如果那些畸形怪吃完米田共口渴了，去哪喝水？”
“难道你是说？”希瑞似乎明白了林明的想法，“在它们的‘巢穴’里？”
“你真是个小聪明。”林明夸赞道。
“我推测，畸形怪了解这个世界中水的寻找方法。它们会把寻找到的水储存在自己的窝里。
这些水，如果它们喝的真是水的话，那么这些水很可能来自一场降雨。
我现在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林明说完便趁着场面混乱的间隙迅速跳到距离最近的畸形怪巢穴中。
洞穴中也充满了荧光。
林明小心翼翼地远离这些荧光，缩着身子探进洞。
虽然洞中酸臭无比，但是可以看出，在这些白天看似平整的垃圾底部，畸形怪巧妙地掏出了大约可以容纳1人的洞穴。
在四周还贴心地用大型坚硬物体充当支撑。
果不其然，在洞穴的最底下林明发现了用一只碎了一半的玻璃瓶。
瓶内装满了水。
水中也有点点荧光。
林明大喜过望，并没有在乎这些水的质量，直接收进储物戒。
如此往复，林明不敢耽误一点时间。
在无数的洞穴中穿梭，储物戒中凭空多出许多废弃的锅碗瓢盆，这些容器中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盛着一定量的水。
就在林明又翻入一个畸形怪的洞穴中时。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四目相对。
林明得以近距离看清畸形怪的样子。
骨瘦如柴的身体，犹如鳞片般的表皮下面布满了红色斑点，有红色斑点的地方都亮起点点荧光。它的肩膀还没有垮塌，像一个得了严重皮肤病的人。
那是一只小型的畸形怪。
看样子还没有成年。
它发出了刺耳的啼叫。
更糟糕的是，林明由于偷水太过忘我，没有发现外面的动静已经渐渐变小。
划破寂静的叫声。
外面准备回家的一只畸形怪听懂了那喊声。
后面跟着无数没有吃饱的畸形怪也露出贪婪的神色。
被发现了。
林明只得翻出洞穴，没了命的往外跑。
分不清东西南北。
哪里畸形怪少往哪里跑。
他的后面跟着一群贪婪的饿死鬼。
不知什么时候巨影已经消失在浓雾中。
此时，小团体又分裂互相警惕的怪物，而有些畸形怪已经回到巢穴。
但是一路上，在后面追捕林明的畸形怪还是越来越多。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明只觉得口腔连带着食道都撕裂般的疼痛。
肺部在哀嚎。
在这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里，第二名的奖励不是奖状与喝彩。
是被分食干净的结局。
于是，还饿着肚子的林明只能靠着意志力继续指挥快要脱力的双腿。
“希瑞，我……呼……快跑……呼……不动了。”
“别着急，我刺激你一下。”希瑞很淡定。
“我靠！”林明的身体充满了电流的针刺感，不但没有因为缺氧而麻木，而且越发尖利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超频太久的。”希瑞说，“按照我的数据，如果你再这样跑1个小时还没有甩掉他们，就会因为心脏衰竭而死。”
“你能不能……呼……盼我点……呼……好。”
希瑞似乎心情不错：“据我的精密测算，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啦，他们恐惧白天。放心跑吧。”
林明已经无力反驳，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无数在向后退的垃圾。
不知过了多久。
林明觉得好像是过了无数个小时，但又想起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一定是跑在通往天堂的路上。
天堂，一定是一座金光闪耀的城堡。
那里没有巨影、没有畸形怪、更没有米田共……
也许是福灵心至，林明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片亮点。
那亮点逐渐变大。
林明已经没有思考能力，只是飞蛾扑火般向着那里跑去。
亮点渐渐展现出轮廓。
是天堂。
哦不，是一座金色的城。
还真是一座金色的城市。
说是城市有点过分，实际上它小的可怜，连一个小镇都算不上。
林明跑着跑着，已经可以看清楚小城的风貌。
几座闪耀着金光的建筑交错排列着。
突兀地伫立在满是垃圾的坦途上。
雾气不知何时已经薄的可怜。
天与地再次分出了层次。
大地上的荧光变得黯淡，几不可见。
后面的畸形怪越来越少，直到消失不见。
林明想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还在酿酿呛呛的向前挪着。
就这样挪到了小城的边缘。
淡金色也随着荧光的黯淡而消失。
展现在林明眼前的是数幢破败不堪的建筑残骸。
他们仿佛诉说着底层世界的历史。
奇怪的是，小城并不完整。
如果越过它的正面，就能看见完全不同的另一半。
被推土机推过般平整的另一面。
小城的建筑就在这条分界线上戛然而止。
林明滚倒在地，意识模糊。
最后的影像便是这座画风诡异的小城。
……
等到他醒来时，雾气又回到天空。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
林明感觉自己的食道吞下了无数的刀片似的，干得可怕。
“水……水……”
几乎是下意识从储物戒中取出昨夜的战利品。
一只破碗中盛着清可见底的水。
水面倒映出林明憔悴的脸。
他不知为何想起昨夜与自己四目相对的还未完全怪物化的眼睛。
还有在那些浓雾里抢食的已经塌了肩膀的鬼影。
便又把那碗水收进储物戒里。
喉咙似火，烧的正旺。时刻提醒着他，没有水，只能成为一具干尸。
可是他不在乎了。
脑海中新的计划已经初具雏形。
林明走到小城的边缘坐下，刻意没有靠着残破的墙壁。他抬头看向不存在的太阳。
“自由的活着真好，希瑞。”
即便嘴唇已经干裂，说话也会带来新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不想变成什么。
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走。”
林明没有休息多久，转身向着小城的内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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